道歉

閉著眼睛感受反而更強烈，那種急迫的碾壓激起疼痛感，而克制的呼吸和密集的心跳交織在耳邊就變成了癢，酥麻從心口湧向四肢，體溫不斷升高，汗水打濕衣衫。

放在身側的手無意識地揪住野草，左昭的神志有一點恍惚。

如墜雲端。

她被藥效折磨，慕容默也沒好到哪裏去。

懷中抱著熱乎乎的人形暖爐，寒毒侵襲的身體卻叫囂著再近一點。他下意識撥開礙事的布料，入手是絲絨般的觸感。

綿軟輕暖。

唯一清醒的小蠱滿臉通紅，雙手捂住眼睛。

人家什麽都沒看到哦。

低沈的嘆息落在耳畔，左昭勉強回過神，察覺某人不老實的手掌在亂竄，她一楞。

嚴格意義上來說，這是慕容默第一次對她動手。

該高興他終於開竅，還是該氣憤被占了便宜？

左昭哪個都沒選，她收斂心神，專註吸取靈氣。

沈溺於溫柔鄉，慕容默壓根沒註意到左昭醒了。

盡管內心知道不對，但他依舊欺騙自己是為了救人，只是動作之間逐漸狂野。

夜晚的荒野並不安靜，風攜裹著妖的嚎叫四下飄蕩。石斛妖的屍體引來其他妖物的窺伺，它們匍匐在草地上一點一點靠近。進入一定範圍，妖物們忽然升起強烈的危機感。前方一簇靈氣充裕的草叢在不停搖曳，一道幹澀暗啞的聲音低低呢喃著“阿昭”“難受”。

極其恐怖威壓突然降臨，簡直能活活把妖骨壓碎，妖物們嚇得心神俱裂，四散而逃，再不敢靠近。

過了好一陣，左昭的丹田重新變得充盈，但對靈氣的渴求卻未停止。

“馬上就能結丹了！主人加油！”

“搞他！狠狠搞他！”小蠱一邊汲取多餘靈氣一邊給左昭鼓勁兒。

丹田裏的火靈氣活蹦亂跳，像極了此刻狂恣的某人。左昭屏氣將火靈氣合攏在一起，咬著牙往死裏壓。

若火靈氣會說話，一定不服氣地嗷嗷叫。

不過胳膊扭不過大腿，即便千萬個不情願，最終大團的靈氣還是被凝成了內丹。拳頭大的內丹遍體通紅，時不時冒出一簇熱烈的火焰。

成丹剎那，左昭猛然抓住她腰上那只手，握住拇指根部使勁往外掰，力度之大甚至發出了“哢嚓”一聲。

“嘶——”慕容默猝不及防。

禁錮的力道消失，左昭一骨碌爬起來。

捂著手腕，慕容默試圖解釋，還沒出聲就被一腳踹開，趴倒在地。

“阿昭我”慕容默試圖爬起來卻牽動大拇指的傷，撐著地的手頓時失了力又倒下去。

“啪！”左昭直接抓著碗口粗的花莖當鞭子，一鞭子抽在慕容默身上。

布做的衣衫哪裏受得住金丹修士一怒下的鞭子，鞭風掃過布帛盡數碎裂，白皙的後背出現一道長長的鞭痕，從肩頭一直延伸到腿上。

硬生生受了鞭子，慕容默俊臉皺成了一團。腦海中浮現自己剛才幹的事，辯解的話卡在了喉嚨。

他剛剛甚至把手伸進了......

眨眼間鞭痕便高高腫起來，血絲絲往外冒，看得小蠱心驚膽戰。

“主、主人別、別把脊骨打斷，打、打有肉的地方吧。”小蠱善良地建議。

沒打算打死人，左昭從善如流，用鞭子連抽慕容默的腰會、會陽等穴位附近。

“啪！”“啪！”“啪！”

對慕容默來說，後一種抽打帶來的羞恥感比疼痛更甚，他寧願挨第一種。

在鞭子停頓的間隙他終於忍不住喊：“夠了！”

他的硬氣讓左昭意外，她扔掉手中的“鞭子”走到慕容默面前蹲下，掐住他的下巴逼他擡頭。

“你說什麽？”

慕容默擡眼望去，撞進一雙幽暗深邃的眸子裏。

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，他竟看不透她的心思。

她還愛著他嗎？

心裏湧上難言的慌亂，慕容默深吸一口氣。

“我錯了。”

覺得很丟臉，他梗著脖子，像寧死不屈的戰士。

嘴裏卻大聲道：“阿昭對不起我錯了！”

哼，他就是要叫她阿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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